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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被动”隐居 淡出画坛的沈勤

  艺术家沈勤

  “那真是最好的时代,那时什么都没有,但有艺术家;现在什么都有了,却没艺术家了。”这是沈勤记忆中的“85新潮美术运动”(下简称“85”)。说这句话时,他拿了把椅子,坐在苏州博物馆一楼的展厅里,眼神眺望远处,仿佛能穿越时空,回到他心中“不可复制的、令人振奋的年代”。

  上世纪八十年代,沈勤因丰富的水墨实践,与谷文达齐名,被誉为抽象水墨的两大干将。沈勤生于南京,那里是新文人画崛起的重镇。不过,他却不追求回归传统笔墨的“书写性”,而是在西方超现实主义、抽象表现主义的影响下,先后创作《师徒对话》、《浮》、《黑白——山》等作品,震动美术界。

  7月17日,沈勤最新个展《洇•氤•霪•滢》在苏州博物馆开幕,上述代表作被独立放置在一个展厅中,除此之外,“田、园、村”系列亦首次集中亮相。这是沈勤阔别画坛的二十余年后,规模最大的个展——1993年,在参加“后89中国新艺术展”(下简称“后89”)后,他全心地在石家庄过着“钓鱼、画画、养儿子”的隐居生活。

  展览开幕的前一天,沈勤在展厅中踱步,不时有工作人员向他确认旧作的展签。“时间相隔太久了,”沈勤看着《师徒对话》说,“最早这件作品叫《师傅与徒弟》,等刊登在杂志上后,不知怎么名字做了修改,一直被叫到现在。”

  “这次,我是被‘捞’回来了。”他说。

  “被动”的隐居

  “89中国现代艺术大展”的落幕,标志着“85”的急速终结。一时鼎盛的团体纷纷解散,艺术家们回归个人创作。当时的沈勤,既与体制内部推崇的绘画方向格格不入,又面临当代水墨的价值边缘化,这让他陷入尴尬局面。

  沈勤回忆,在1984年江苏美协组织《前进中的中国青年美展》和“第六届全国美展”时,其作品《梦回秦汉》在省评选的首轮就被淘汰。“当时,美协的秘书长出来跟我讲:人都说看不懂你的画。我说:‘他们看不懂,去评连环画就完了,画面下面有字,写得清清楚楚。’” 出于反叛与傲骨的“85”精神,沈勤不再参加官方展览,并调侃,“即使参展了,也未必能选上。”

  在1993年的“后89”展上,沈勤的作品已被纳人“前辈”区域。他回忆,“真正用传统方式绘画的只有我一人了,尚扬是拿宣纸做材料的。”不过,令他觉得“没意思”的是,该展览之后,他的5张作品被“扣”下了。对此意外,他表示:“当时去香港不容易,没法及时把画要回来;但说实在的,当时如果不卖画,画就是一张纸。再好的作品,过个几万年,也就是虚无。如果出了事,烧还来不及。”不过,即便如此,扣画事件依然让他萌生退意。

  “85”后期,不少艺术家已选择出国,沈勤也为此打算过,他说,自己曾和尚未蒙面的谷文达通了两次电话,了解过他的留美生活。他也曾申请美签,但最终被拒签了。不过,沈勤却为此“松了一口气”,“虽然我也想过留学,但我内心也挺怕在那里发展,我英语不好,那边一切都是那么陌生,没法出国,我反而放松了。”沈勤说。

  对沈勤而言,淡出画坛是“被动的选择”。“我逐渐找不到自己坐标轴上的位置,也没有出国,孩子又要1993年出生了,所有的一切,似乎都在叫我告别。”他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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